夙时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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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宅牙】计划之外(史密斯夫妇pa)

    *宅牙短篇,史密斯夫妇梗,双杀手设定。

    *放飞自我毫无内涵的下饭地摊故事,有ooc,有牙口女装等情节。

    1.

    林顿大道256号,克莱法茵酒吧。

    炽白的闪光灯与人群一齐扭动,金发男子坐在角落,两指间夹一杯鸡尾酒,轻轻摇晃。

    "一个人?"座椅被拖开,一个寸头皮夹克青年在他身旁坐下。

    金发男子侧过头,举杯略略示意,左手无名指上的细碎钻石光芒折进青年眼中。

    青年挑眉:"已婚?"

    金发男子垂眼,"我的丈夫无法满足我。"

    "哦?"青年尾音上扬。

    "我喜欢暴力一点的。"

    "要多暴力?"青年端起酒杯,斜了斜手腕,红酒登时溢出,在金发男子的真丝白衬衫上染出一片污渍,"比如这样?"

    金发男子抬眼,目光落到青年身上,从五官,到腰腹,五颜六色的灯束跳跃摇晃,酒精与香烟揉杂的气息催生出荷尔蒙,他目光不含丝毫情色意味,一寸寸滑过青年的身体。

    青年两腿张开,手搭在椅背上,大大咧咧地任他打量,毫不掩饰胯部的凸起。

    男子收回视线,悄无声息地将一张房卡推到他面前,"两个小时后,1302。"

     

    两个小时后,希尔顿酒店。

    金发男子将尸体摆好,带上客房门,彬彬有礼地冲走廊清洁工颔首致意,走入13楼电梯,按下了B1。

    他拿出手机,"喂,OTW总部?这里是芬罗德。"

    接电话的是安格罗德,"兄长,是我。解决了?"

    "嗯。麻烦你给我扫个尾,我就不去总部了。"芬罗德道。

    "你今天是有什么事吗?"安格罗德问。

    "倒也没有。但我丈夫今天出差回来,我想与他共进晚餐。"芬罗德心情颇好地转了转钥匙扣,走入地下停车场。

     

    他和丈夫图尔巩已经结婚七年了,从一见钟情火速领证开始。

    图尔巩是一位高级律师,面容英俊,身材高大,尊重伴侣。既能陪伴侣滑雪跳探戈看画展,也是极为体贴优秀的床伴,对芬罗德来说这简直是一桩完美婚姻。

    连对丈夫隐瞒他的身份——OTW组织头号杀手——这种棘手问题也变成婚姻中的小情趣。

    善意的谎言怎么能叫谎言呢,为了维护婚姻和爱情的稳定性,欺骗不过是无伤大雅的手段罢了。

    芬罗德打开家门,白昼灯柔和地落在玄关,醇厚的红酒香弥漫到鼻尖。

    "回来得这么早?"他走入客厅,与阔别一周的爱人接了个吻。

    "工作还算顺利。"图尔巩顺手拉开他身旁的椅子,将红酒端到爱人唇边,"尝尝?"

    芬罗德就着他的手浅啜一口,站起身吻上伴侣。唇舌交缠,红酒一半渡到图尔巩嘴里,一半顺着唇角没入西装。

    半晌,图尔巩放开他的腰,"先吃饭。"

    "你饿吗?"芬罗德笑意盈盈问。

    图尔巩与爱人对视,在那双海蓝宝色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的倒影——风尘仆仆,双唇紧抿,眼中跳跃着情与欲的火焰。他不由自主地喉结滚动一下。

    "不太饿。"图尔巩说出实话。

    芬罗德眉眼间浮起笑意,在他唇瓣轻轻厮磨,"看来你精心准备的晚餐要被浪费了……"

    "也不是很重要。"图尔巩不重不轻地咬了咬他,顺势将他推倒在羊毛地毯上。芬罗德配合地打开双臂,看他一路顺着解开的衬衫纽扣噬咬下去。

    图尔巩突然停顿了。

    "怎么了?"芬罗德问。

    "没什么。今天去应酬了?"图尔巩继续解扣子。

    ……芬罗德在内心暗骂一身该死,他换下那件弄脏的衬衫后急着回来,没注意到身上还残存着红酒味。

    "去看了一位朋友的个人展,顺便和几位老友在清吧喝了两杯,怎么?"芬罗德流畅地回答道。

    "下次帮我捎句话,你是有丈夫的人,让他们少灌几杯酒。"图尔巩不轻不重地捏了下腰部。

    "吃醋了?"

    图尔巩没回答,低头咬住那块酒味浓郁的皮肤。

     

    2.

    芬罗德是揉着腰走入OTW总部的。

    安格罗德见怪不怪:"又纵欲了?"

    芬罗德眉眼舒展,透出餍足后的慵懒,坦然回答:"被闻到身上的酒味了,他有些吃醋。"

    "幸亏今天的任务难度不大。"安格罗德扔给他一套侍应生制服,"下午两点,拜克林顿大厦二十二层,暗杀金融业大亨。他平时深居简出,只有今天出门签署合同,不能让他签下这个合同。"

    "看来这是个夺命合同?"芬罗德接过制服,抖了抖并不存在的灰尘。

    "如果这笔交易签下,就不止是他一人的命了。"安格罗德冷笑一声,"这老滑头只会缩在家里当乌龟,也只有这一次机会能杀了他。"

    "ok。"芬罗德扣上制服纽扣,将腰间手枪调整到合适的位置,"需要我做什么?"

    "下毒。"安格罗德抬眼看向兄长。

    “没问题。”芬罗德走到电脑旁,拍拍弟弟的肩膀:"把目标对象的照片给我看看。"

     

    这位目标对象先生有着不输电影明星的好相貌。

    当他在众多黑衣保镖簇拥下,缓缓钻出加长豪华林肯,露出一张被墨镜挡了大半的脸时,画面犹如好莱坞巨星登场。

    但通常来说,紧跟着巨星出来的都是经纪人,而不是一位西装革履的英俊律师。

    这位英俊律师的西装甚至还是芬罗德亲自挑选的,五个小时前他将这件铁灰色西装递给伴侣,并亲手帮对方打了一个领带。

    ……所以他丈夫今早说要参与的一场合同签署流程就是这个?

    "安格罗德,出了点问题。"芬罗德躲在电话亭后方,视线落在地面,双唇微动。

    "怎么了?"安格罗德问。

    "这位老板身旁的律师是我丈夫。"芬罗德轻声说。

    "哦你丈夫啊……等等?!你不是说你丈夫是个普通律师吗,怎么会来这种场合??"耳麦那头的安格罗德似乎打翻了咖啡,手忙脚乱回道。

    "比起我的身份来而言他确实是个普通人,当然,可能这次接的单子比较大。"芬罗德看着目标对象和身旁的律师一起进了拜客林顿大厦,微微皱眉,"他会认出我的。"

    安格罗德深吸一口气,"你先在原地不动,我去评估b计划的风险程度,准备替换b计划。"

    "不必。"芬罗德目送他们走入大厦,从藏身的电话亭中走出,"帮我在蓝图上搜索这栋大厦的侍从休息室,看哪间休息室有女侍者服装和化妆用品。

    "……你要做什么?"安格罗德有种不太好的预感。

    "换套女装,让他认不出来就可以了。"芬罗德语气自然。

     

    图尔巩今天左眼一直在跳。

    他将其归结为昨晚没休息好——任谁在出差一周后回家,闻到伴侣身上的劣质红酒和陌生古龙水味,心情都不会好到哪去。

    他昨天将芬罗德折腾到连连求饶才勉强结束。身侧伴侣沉沉睡去,他盯着天花板上吊灯,一宿未眠。

    杀手不允许有伴侣,枕边人是软肋,是致命弱点,是藏在暗处随时准备一击毙命的冷匕。

    芬罗德尤其是。他善良博爱,心慈手软,对任何陌生人都没有防备心。能被敌人轻而易举握在手中,成为刺向他的那把剑。

    他不敢、也不能向伴侣坦诚身份。

    他正义高尚的爱人,怎会容忍枕边人是个双手沾血的恶人呢?

    图尔巩准时抵达拜客林顿大厦门口,浑身气压沉沉,一脸山雨欲来的寒意,兄长芬巩在耳麦那头提醒:"爱人出轨确实是头等大事,但你还有任务在身。确认一下,饭后将亨利先生引到会客厅顺时针第八个椅子坐下,ok?"

    图尔巩微不可察点点头。

    今天的任务平平无奇,担任这位金融大亨的特约律师,把控合同签署。在签合同时通过动作语言将其引到到会客厅的固定位置坐下,对面商场天台上潜伏的狙击手会将其一击毙命。

    从一开始,这份合同就绝无签下的可能。

    图尔巩跟随亨利先生走入大厦。

    另一方已经等候多时,负责人殷勤迎上,将这位富豪引至餐厅。桌上摆满琳琅菜品,富豪坐在主位,拍了拍身旁,"你坐这边。"

    "是,先生。"图尔巩从善如流,走到他身旁坐下。

    身旁富豪微微一哂,图尔巩顺着视线看向门口,走进来一位女侍者。

    浅金波浪卷如云似雾,苍青蓝的双眸脉脉含情,纤细腰肢托不住胸前起伏的海浪。她步步摇曳走到富豪身边,缓缓斟起红酒。

    富豪贪婪的视线顺着乳沟蜿蜒进去,她略略弯下腰,露出一片晃眼的乳白色,抬头挑逗似地一笑。

    富豪心照不宣地笑了,抽出一张名片塞到被挤压出的缝隙中。

    女侍者翘起两指,将摇摇欲坠的名片往下按了按,给桌上各位一一倒满酒,步伐轻盈地离开餐厅。

    ……芬罗德有妹妹吗?图尔巩突然想。

     

    宾主尽欢的午餐结束得很快,行程步入正题,图尔巩陪富豪进入会客厅。

    会客厅的布设大有门道,连壁画上的丘比特都指向固定位置,图尔巩紧跟富豪后半部距离,轻声与他聊着合同细节,不着痕迹地往右侧方偏移,试图引导他的路线。

    "等等。"富豪突然停下。

    "怎么了,先生?"图尔巩问。

    富豪没有回答,身体晃了晃,突然倒了下去!

    餐厅顿时乱成一团,图尔巩诧异后退一步,狙击手换位置了?

    "不是我动的手,我马上撤离。警方可能会带你去做个调查,自己多加小心。"芬巩焦急迅速地说完,耳麦中刺刺两声,随即失去音讯。

    不是狙击手,还能是谁?还有人接了这单暗杀?

    图尔巩走到窗前。拜客林顿大厦楼下车水马龙,缓慢流动的人群中,有一个金色短发的背影朝远方走去。

    他鬼使神差地掏出手机,拨通芬罗德的电话。

    短短几秒,电话拨通了,滴答滴答声犹如时钟指针,敲在图尔巩心头。

    金发男人停住,拿出手机举到耳边,下一秒图尔巩的电话响了,"怎么了?亲爱的。"

    "没什么,有点想你了。"图尔巩机械地回答。

    电话那头传来低笑,芬罗德语调轻柔,"我也想你,还在忙工作吗?"

    "嗯,工作出了点问题,今晚可能回去比较晚,不用等我。"

    "好,早点回家。"电话那头汽车呼啸而过,喧杂人声被滤成背景,他只听到芬罗德的呼吸声,平稳,缓慢,和婚姻中每一个平凡清晨别无二致。

    "我还有事,先挂了,亲爱的。晚上见。"电话被挂断,不远处金色短发的男人将手机揣入袋中,大步走向地铁站。

     

    "在看什么?"警察走到图尔巩身边,警惕问道。

    "……不,没什么。"图尔巩收回视线,"警官先生,我们走吧。"

     

    3.

    "你怀疑你的伴侣是那个女侍者?"图尔巩的车停在别墅附近,熄了火,隐藏在黑黝黝的花园中,手机里传来芬巩诧异的质疑。

    "只是猜测。"

    "就凭发色和瞳色?这算不上证据。"

    "有其他证据。"图尔巩捏紧手机。

    "什么?"芬巩追问。

    "……还不确定,等我确认后再说吧。"图尔巩松开十指,手心已经薄薄一层冷汗,他将手机丢到一旁副驾驶上,看着小径深处的花园,沉沉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手机倒扣向下,芬巩的声音被蒙在皮革中,模糊听不真切,"你之前说他是个画家,这层身份真实吗,万一他知道你是杀手……"

    "真实。"图尔巩打断了兄长,"我去过他的画展,他是费纳芬的长子,享誉全球的'诺萌'。"

    "那他……名和利都有了,应该没有行事动机吧?"

    图尔巩没回答。

    浓重夜色张牙舞爪地铺开,三层小别墅安静地露出一角轮廓。不远处汽车挟裹着烟尘靠近,前灯亮如星子,驱开厚重潮湿的灰雾,缓缓驶入图尔巩的家。

    半晌后,小别墅亮起暖黄色的灯光,宛如沉寂的海平面上一粒灯塔。

    "我有个建议,你可以告诉他你的身份,看他作何反应。不过说之前我建议你将枪填满子弹……"芬巩在电话那头喋喋不休。

    图尔巩升起一股没由来的烦躁,"他到家了,我挂了。"

     

    手机屏被毫不留情地按灭,图尔巩深吸一口气,推门回家。

    芬罗德窝在沙发中,百无聊赖地玩手机,看到伴侣推门进来,双眸登时亮起来,他上前拥住爱人宽阔的脊背,"工作辛苦了,图茹。"

    图尔巩拍拍他的背,柔声道:"你也辛苦了。今天忙什么了?"

    "去看了一场北非战场的摄影展。"芬罗德一边斟酒,一边微微叹气,"枪炮毫不留情,将手无寸铁的人碾成碎片,太可怜了……图茹,我有件事要和你商量。“

    "什么?"图尔巩心头一跳,面色镇定地拉开椅子坐下。

    "我想去北非战场采风。"

    "……怎么突然有这个想法?"图尔巩端酒杯的手停在半空。

    "我的创作卡在瓶颈很久了,今天看到那组摄影,诞生出一种久违的震撼和触动,也许去那片战场触碰真实的苦难能给予我新生。"芬罗德安抚性地覆上伴侣手背,"不用担心,战场后方很安全,我会保护好自己的。"

    "你已经决定好了,是吗?"图尔巩与他对视。

    "是,定了明天的机票。"

    "你会支持我的,对吗?"芬罗德轻声问。

    暖黄灯光落在芬罗德脸上,蒙上一层柔和的纱雾,他静静看着丈夫,眸中满是同情与悲伤。

    图尔巩不禁生出一丝愧疚——他的伴侣如此悲悯高洁,将最底层的苦难拥入怀中,他怎么能怀疑他呢?

    "我希望你能把自己的安危放在第一位。"图尔巩说。

    芬罗德笑了,"这是自然。"

     

    "所以他去了北非战场?!"

    几日后,候机厅,芬巩瞪大双眼,"你居然真让他去了?"

    "我不会干涉他的任何决定。"图尔巩面色沉静。

    "北非战场局势远比表面上复杂,多方势力纷纷插手,魔苟斯也要加入战局了,我们此行能不能杀掉他都是未知,你家这位艺术家还真是不要命……"芬巩抱着胳膊踱了两步,"你要不再劝劝他?我可不想看我弟弟变成鳏夫。"

    图尔巩摇摇头。

    芬巩翻了个白眼,夺过手机,拨通通讯录第一位的号码,"你不打,我替你打。"

    "喂?亲爱的?"清亮的男声融在炮火喧嚣中,透过电流响起。

    芬巩将手机塞到自家弟弟手中,冲他挤眉弄眼。

    "你……"图尔巩起了个头,欲言又止。

    炮火声还在不断地从电流那头传来,间或夹杂着几道孩子的哭声,芬罗德安静地听他说话,清浅呼吸声盖住背景音的嘈杂,一下一下挠在图尔巩心头,"我听说那边局势要变得更紧张了,你多加小心。 "

    "我会的。"芬罗德道。

    "我还听说……"图尔巩欲将魔苟斯的消息告诉他,话说到一半突然想起,他区区一个普通律师从哪能得知这等机密?

    "什么?"芬罗德听他半晌不说话,问道。

    "没什么。照顾好自己,我在家等你回来。"

    芬罗德低低笑了,语调柔软得像能拧出蜜水,"知道了,我爱你。"

    话音未落,又是巨大的一声轰鸣在电话那端炸开,图尔巩听到匆匆忙忙的叫喊和脚步声,芬罗德迅速地说道:"亲爱的,不远处被炸了,我先跟着后方支援队撤退了,等我回家。"

    电话被挂断,只剩滴滴忙音,图尔巩盯着亮起来又沉寂下去的屏幕,久久不言。

    芬巩拍了拍他的肩膀,"想开点,我们马上也要去北非战场了,没准还能碰到他呢。"

     

    "你丈夫的电话?"芬罗德打完电话后脸上一直挂着笑容,艾格诺尔忍不住问。

    "是呀。"芬罗德语气轻快。

    "你跟他说你来战场了?"艾格诺尔皱眉。

    芬罗德耸耸肩,"他以为我在采风,顺便做无国界医生。"

    艾格诺尔扫了一眼兄长的全套作战服,忍不住在心中同情那位被瞒在鼓里的可怜律师,"万一被他发现了怎么办?"

    "他不会发现的。"芬罗德挑起唇角,语气笃定。

    他抬起手连按几下板机,砰砰砰三声沉闷枪响,靠近他们的敌人应声倒下,"亲爱的弟弟,这是我们端的第几个营地了?"

    "第三个。"艾格诺尔回答。

    "啧。"芬罗德叹了口气,毫无惋惜之意,"魔苟斯这么沉得住气吗?"

    他从背包中翻出一颗炸弹,托在手心掂了掂,颇为满意它的分量,"给他们点儿刺激的吧。"

     

    4.

    "这是总部下达的任务。根据可靠情报,魔苟斯将会于后天经过这片战场,作战部门准备提前布雷。“芬国昐有条不紊地安排。

    作战部门成员之一的图尔巩今天看起来格外心情不佳。他打个示意离开会议室,皱着眉拨通烂熟于心的号码。

    电话被接起得很快,"亲爱的,有事吗?"

    "你还在北非那边吗?"

    "是呀,怎么了?"

    "没什么,你在哪?可以给我一个坐标吗?"

    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,图尔巩听到炮火声中有人在喊芬罗德的名字,他应声说马上来,匆匆报出一串坐标,随即把电话挂了。

    图尔巩忍不住叹了口气。还好,不在布设地雷的区域。

     

    "又是你丈夫?"艾格诺尔问。

    "嗯。"芬罗德把玩着袖珍枪,"他今天有点奇怪,追问我在哪,我给了他一个假的坐标。"

    "会不会是发现你的身份了?"艾格诺尔皱眉。

    "不可能。"芬罗德一口否定,如沐春风的笑容挂在他脸上,却未进眼底," 他不会有这个机会的。"

    "你要这么一直瞒下去吗?"艾格诺尔十分替兄长的婚姻担忧。

    "为什么不呢?"芬罗德转了转手枪,语气充满理所当然,"他喜欢善良高尚的艺术家,那我就永远是善良高尚的艺术家,只要这个谎言能持续一辈子,那它就是真相。"

    “所有可能破坏婚姻的不稳定因素……”他抚摸枪柄,语气中显出几分顶级杀手的冷意,“都会被我扼杀掉。”

    艾格诺尔背过身,偷偷给安格罗德发了一条短信:我很担心那个律师知道真相。

    安格罗德秒回:我也很担心,努力帮兄长瞒着吧。

    "魔苟斯还在缩头缩脑?"芬罗德终于放过那把袖珍枪,回头问。

    "有消息说他过两天可能会走412路线,经过F14区域。"情报官上前回答。

    临时基地里所有人目光都落到长官身上,芬罗德支起下颌,沉吟半晌,淡淡道:"去看看吧,我打头阵。"

     

    412号路线是一条荒芜的沙土路。

    路旁没有植被,狂风把黄沙扬得漫天都是,安格罗德嫌防弹面罩戴着闷,想摘下来透口气,被灌了一嘴细沙。

    他迅速扣上面罩,由衷敬佩起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下仍面不改色的兄长。

    芬罗德已经在沙丘后埋伏许久。他发色偏浅金,又穿了身隐身作战服,一动不动时几乎和沙漠融为一体。

    安格罗德匍匐着蹭到他旁边,听到兄长在心情颇好地哼歌。

    我们不是在战场上吗?此刻不是在执行任务吗?为什么他心态好得仿佛在玩模拟枪战游戏?安格罗德脑海里蹦出三连疑问。

    他犹犹豫豫开口,”替身已经到达指定区域,等魔苟斯被勾引下车就立刻击杀。大哥,还有其他疑问吗?“

    芬罗德唔了一声,问道:“你说我给爱人带什么纪念品合适呢,羚羊角匕首如何?“

    安格罗德有那么一瞬间,理解了为什么妹妹盖拉不愿意和芬罗德一起出外勤。

    虽然他们这位大哥枪法百步穿杨,身手万里挑一,出任务从未失手,纵观整个OTW都找不出第二个能卧底能伪装也能暗杀的全方位发展人才,但谁能遭得住这种恋爱脑?

    更何况魔苟斯的专车还有十分钟就要到了!

    “来了。”芬罗德停止哼歌,调了调狙击枪的目镜,他身上散漫随意的气质突然一扫而空,犹如一把华贵锋利的长剑,直指前方的沙漠。

     

    魔苟斯一改往日张扬阔绰的风格,今天只开了一辆桑塔纳。

    芬罗德敏锐的第六感让他觉得不对劲,对着耳麦确认:”确定那辆是魔苟斯的车吗?“

    “我们的人已经清扫过这片区域,应该不会有无关人员进入。”耳麦那头,基地的盖拉德瑞尔语气平稳冷静。

    杀手的直觉不会骗人,芬罗德拧起眉,凝神屏气看着那辆越开越近的车。

    桑塔纳贴了防窥膜,看不到车内人的面容,只能隐约窥见副驾驶的位置似乎坐了人。

    魔苟斯贪生怕死,每次出门都要挑重装防弹车,坐在最安全的后座,和司机之间都要竖起钢板,坐副驾不是这家伙的习惯。

    酷似芬罗德的替身在远处现身,芬罗德在目镜里看到桑塔纳果然停了,半晌后,一个黑衣男子下了车。

    他黑发黑风衣,用墨镜口罩遮住了面容,但身形颇为修长匀称,让人感觉应当是个极为英俊的男性。

    芬罗德心中的疑云更重了,魔苟斯能有这般内敛稳重的气质吗?

    容不得他多想,耳麦里传来盖拉德瑞尔的指令,“魔苟斯已经离开车100米,预计还有四百米抵达替身位置,行动轨迹稳定,周边无保护措施,兄长,请在十秒内击杀。”

    “十——”

    芬罗德蓝眸如炬,紧紧追随黑衣男人的脚步移动。

    “九——”

    他屏住气,手指搭上扳机。

    “七——”

    男人一步步往狙击枪的位置走来,刹那仿佛有惊雷劈开了芬罗德的脑海,他蓦然觉得这人的步伐走姿有几分熟悉。

    “五——”

    芬罗德智商高达140的脑子飞速转动,在几秒内将身边人的言谈举止过了一遍,始终没有想到是谁。

    “三——”

    仿佛有个答案呼之欲出,但这紧急致命的关头就像一堵屏障,阻止了他的思考。

    “二——”

    盖拉德瑞尔话音落下的刹那,黑衣男子不经意侧了侧头,芬罗德在远视镜里清晰地看到他脖子上,有一块熟悉的吻痕!

    “一!”

    芬罗德心神大震,但机械记忆让他的手指未经思考就扣下了扳机,电光石火的刹那,狙击枪偏了2毫米,子弹呼啸着穿破疾风,冲黑衣男子的心脏而去。

    男子反应极迅速地偏过身,子弹没入他的胸膛,下一秒他敏锐地看向芬罗德埋伏的方向,一颗烟雾弹从袖中滑出,在沙丘前面炸开!

    “撤退!快走——!”盖拉德瑞尔在耳麦那头吼道,安格罗德一把拽起有些愣神的兄长,使劲推进了撤退的车。

     

    5.

    “所以,你对最后关头扳机扣偏的行为有什么解释吗?“盖拉德瑞尔抱臂靠在电子屏旁,扬起眉问。

    安格罗德拉着双胞胎兄弟躲到角落,生怕炮火殃及自身。

    芬罗德没有解释,他沉着脸坐在电脑前,十指在键盘上翻飞。

    他左手旁的显示器上,放着黑衣男子和图尔巩的照片对比,右手旁的显示器上若干个监控画面拼在一起。

    他面前那台大显示器上快速滚动着一条条数据,仔细一看,是各家航空公司的数据库。

    盖拉德瑞尔还没见过兄长这么黑的脸。

    最后一条数据跳出来,画面静止,芬罗德定定看着屏幕中央的[Turgon],长而慢地深呼吸一口,平定情绪。

    完了,安格罗德心想,上一次兄长如此生气还得追溯到魔苟斯把他的得力下属宰了。

    芬罗德转过头,冷冷道:“安格罗德,帮我联系一下W先生,我要查一个人。“

    “查谁?”安格罗德下意识问道,说完他就想甩自己一巴掌。

    芬罗德还是勾了勾唇角,眼中看不出笑意:“当然是查一查我的好伴侣。”

    W先生是个业内著名的私家侦探,调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,图尔巩登记身份的那个律所查无此人,连他的名字都是和芬罗德结婚前才开始使用的。

    W和安格罗德私交甚好,还友情赠送了一条消息:在芬罗德这边找他查图尔巩的同时,也有人在查芬罗德的身份。

    盖拉德瑞尔按了按乱跳的太阳穴,她一向智慧沉稳,但此刻还是忍不住问:“这么大一个漏洞,你竟然没发现?还任由他在身边这么多年?”

    芬罗德的侧脸隐在阴影里,沉声道:“他是我爱人。”

    “哪门子的爱人?身份不明,姓名造假,你将这么危险的人放在枕边,不怕他杀了你?"

    “不。”芬罗德的回答短促,带着逃避的意味。

    他不怕图尔巩杀了他,只怕……

    只怕对方从未爱过他。

    显示器有规律地一声接一声滴滴作响,总控室陷入死寂。

    安格罗德偷偷戳了戳盖拉德瑞尔,示意她开口,盖拉德瑞尔欲言又止,最后发消息让艾格诺尔过来劝兄长。兄妹俩坐在芬罗德背后一通小动作,信息刚发出去,就听到芬罗德主动开口:“我会解决他的。”

    “你舍得?”安格罗德今日第二次嘴欠,说完被盖拉德瑞尔狠狠捅了一下。

    幽幽的电子屏蓝光前,OTW头号杀手的侧脸轮廓坚如磐石,“放心,他目的不明埋伏在我身边多年,实在太危险了,我不会留这么大的隐患。”

    他这话不知道是在说给弟妹听,还是说给自己听。

    盖拉德瑞尔知道兄长性情,在大事上比谁都干脆果断,有些不忍地扫了一眼总控室,这儿到处都是那位伴侣送她兄长的东西。

    她叹了口气走了出去,安格罗德也拍了拍兄长肩膀,轻轻带上会议室的门,留给他冷静的空间。

    许久的枯坐后,芬罗德终于动了,他拿出手机拨通通讯录第一位的号码。

    “喂?亲爱的?”他的声音甜如蜜糖,脸上却毫无半分笑意,“我采风回来了,一会儿到家,你今晚什么时候回家吃饭?”

    片刻后,他语气更温柔了,深情款款道:”好,那我提前把酒准备好,等你回家。“

     

    图尔巩今天回来得颇早,他开门时煮热的红酒尚有余温。

    芬罗德已经等在桌子旁了,手边那杯稠艶红酒在白餐布上显出惊心动魄的血色。

    图尔巩照例走到伴侣身边,和他接了一个缠绵的吻。

    小别胜新婚,这个吻格外急迫又浓烈,图尔巩在伴侣的口腔中寸寸攻伐,吻得芬罗德腰都软了。

    双方分开时均是气喘吁吁,图尔巩在芬罗德对面落座,拨弄着盘中的甜点,状若不经意问道:“这趟采风怎么样?”

    “风景挺好的,得到了不少灵感。”芬罗德笑意盈盈,又问道:“你呢,出差很辛苦吧?“

    “还行,事情办得很顺利。”图尔巩绝口不提任务失败后被上司狠狠批评了一顿,左手端起红酒,朝伴侣举杯示意,“要喝酒吗?”

    双方视线接轨,下一秒,两人不约而同地掏出一把手枪,对准了对方!

     

    死寂。

    偌大的别墅只能听到时钟滴滴答答地走着。

    芬罗德率先开口,他的枪口对准伴侣眉心,语气却十分亲昵:“图茹,这是什么意思?”

    图尔巩没有回答,沉默地与伴侣对视,三秒后,双方突然不约而同地动了!

    芬罗德率先一把掀了白餐布,玻璃杯和瓷碟朝图尔巩迎面砸来,图尔巩侧身回避,毫不示弱地踢翻了桌子,玻璃哗啦哗啦地落到地上,溅起一片锋利的碎渣。

    芬罗德反应迅速,左手抄起身边的滑板充当掩护,右手腕微微倾斜,扣动扳机,子弹直直冲着图尔巩心脏处飞去!

    换平时训练手下时,如果谁有这样的动态射击能力,图尔巩必定要夸上几句,但此时开枪的是他伴侣,开枪对象是他自己,饶是图尔巩心理素质再好,也忍不住暗骂一句操蛋。

    他在那几毫秒的刹那飞快后仰躲过子弹,同时抬起胳膊凭感觉往芬罗德的方向开了一枪。

    这对杀手夫夫用出了平生最敏捷的身手和最好的枪法,子弹在双方之间犹如皮球一样飞来飞去,他们从一楼一路打上三楼的阁楼,屋里的家具乒乒乓乓碎了一地,号称巴黎圣母院同款的昂贵大理石墙壁被打成筛子,支离破碎地充当两人之间最后的隔离盾。

    当初芬罗德挑这款材质的墙壁是为了这一天吗,图尔巩一边打架一边控制不住地想。

    一个晃神,芬罗德竟近到他身侧,手中不知何时换了把匕首,直直捅入他的心脏!

    在零点几秒的刹那,他本能地将枪口抵上对方的太阳穴,指尖搭在扳机上,一触即发。

    这对结婚七年的伴侣此时的姿势危险又奇特:芬罗德左手揽在伴侣腰上,头埋入对方肩膀,看似是个依恋又信赖的姿势,右手的匕首已经没入图尔巩的身体,只要再进一寸就无力回天。

    而图尔巩也下意识搂住爱人的腰,只是举着枪的手极稳,没有人会怀疑他来不及扣下扳机。

    然而月光从阁楼的小窗子中倾泻进来,被这对伴侣交错的身形阻挡,在地上投下一个亲密无间的拥抱剪影,仿佛爱情教科书里最美的插画。

     

    6.

    两人都保持着这个姿势,一动不动,时间仿佛在这方天地凝固了。

    长久的沉默后,芬罗德淡淡开口:“你去北非战场是为了什么?”

    “执行任务。”图尔巩沉声说。

    图尔巩听到芬罗德的声音有点哑,不像以往那般圆润优美。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微微抽痛起来,或许是流了太多血的原因。

    “你上次出现在拜客林顿大厦,是真的当律师吗?“芬罗德又问。

    “也是执行任务。”图尔巩答。

    “那之前每一次你跟我说出差……”

    “都是执行任务。”

    芬罗德没再说话了。

    图尔巩感觉到体内的血随着时间慢慢流出身体,他按在扳机上的手指晃了晃,理智告诉他再不开枪就来不及了,但躯体不听使唤。

    他听到芬罗德伏在肩头,轻轻地问道:“你还有什么想告诉我的吗?”

    图尔巩的余光瞥见了伴侣的金发,他曾无数次吻过那些发丝,吻过芬罗德的唇,吻过他身体的每一寸,他自认为是全世界最熟悉芬罗德的人,没想到熟悉的只是对方的身体。

    他仰起头,涩声道:“有。”

    “我杀不了你。”他说。

    调查报告显示,他的伴侣是天才杀手英格多,行事诡谲莫测随心所欲,身份组织所属势力统统来路不明。

    于情于理,作为fbi优秀探员,他理应将这个可能的敌人提前掐灭。

    但作为芬罗德的伴侣,他按不下狙击枪。

    “所以只能由你杀我了。”图尔巩说道。

    他的正义和信念不允许他放任这位头号杀手逍遥法外,就算今天强行遮掩住血淋淋的事实,下一次和芬罗德在战场狭路相逢时,他也必须要杀了他。

    不如就此了结。图尔巩在心中苦笑,持枪的手缓缓放下。

    他闭上了眼睛。

     

    下一秒,芬罗德动了。

    他抬起头,双唇蹭到图尔巩唇角,语调缱绻,如同调情:”我没有子弹了,只有匕首。“

    “我还有最后一颗。”图尔巩在fbi多年出生入死,早就不在乎什么时候迎来结局,但心脏被刺中的感觉终究比不上子弹痛快,他小心地将随身配枪塞到芬罗德手中。

    这把枪跟他十年了,希望芬罗德能妥善保管。他颇为荒诞地想。

    芬罗德接过枪,匕首噗嗤一声从图尔巩身体里抽出来。

    图尔巩忍不住睁眼看他。

    芬罗德实在生得一副好相貌,看人时专注温柔,给人一种脉脉含情的错觉,图尔巩当初就是醉在这碧水般的蓝眼睛中。

    结婚七年,他从来没怀疑过伴侣对自己的爱,然而死到临头,他忍不住想,芬罗德爱过他吗?

    一个杀手会爱上fbi的探员吗?

    这个问题的答案太明显了。

    他看到芬罗德对着自己举起枪,黑洞洞的枪口正好对准眉心。

    图尔巩闭上眼,等待枪响。

    “砰——”子弹划破空气的声音传到耳边,下一刻头顶的木板被打成碎屑,落到图尔巩的身上。

    他错愕睁眼,看到芬罗德将枪扔到地上,直直看他,“最后一颗子弹也用完了。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不杀我?”图尔巩忍不住问,“你明知道我是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是fbi探员,作战部的头号干将,所以你到我身边是什么目的呢,图尔巩先生?“芬罗德打断他。

    “没有目的。”

    芬罗德怔住。

    图尔巩皱起眉,他意识到伴侣可能误会了什么,“从一开始我们相遇就是偶然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和我结婚是……”芬罗德听到自己声音轻飘飘的,像浮在半空中。

    “是因为我对你一见钟情。”图尔巩回答道。

    他看到芬罗德神色变了又变,最后问道:”所以你什么时候知道我身份了?“

    图尔巩扯出一个苦笑,“三个小时前。”

    “巧了,我也是。“芬罗德猛地揪住他衣领,重重撞上了他的唇。

     

    两人在一片狼藉的地板缠绵过后,终于挪到了一楼勉强还剩个形状的沙发上。

    芬罗德懒洋洋地躺在上面,咬住图尔巩塞过来的葡萄。

    “原来你是OTW的成员?”图尔巩问。

    OTW组织是个比芬罗德更神秘的存在,只知道他们领头人立场不明,与政府关系颇为暧昧,甚至被称为fbi国际分部。

    “唔,我算是现在的掌权人之一?不过我经常出去接私活。OTW发展到这一代已经属于半个白道势力了,搞得和fbi风格差不多,有点没意思。”芬罗德扭了扭受伤的手腕,侧头对伴侣说:“之前北非战场的任务是政府那边给的,早知道你们fbi去了,我就不去遭那个罪了。”

    “那为什么我们会收到不同的情报?“图尔巩敏锐地察觉到问题,”我收到的情报是魔苟斯将会在之后两天到达那边,我需要先去布雷。“

    芬罗德神色一肃,也发现了不对劲,“我这边拿到的情报是,你那辆车上坐着任务目标。”

    他们对视一眼,同时意识到这个事实——有人想一石二鸟,除掉他们中的一方!

    他们的情报链上混入了魔苟斯的人!

     

    一场隐秘又彻底的排查在暗中掀开帷幕,很快就定位出了动手脚的人。

    是一位名叫安纳塔的新晋政客,财阀背景,风度翩翩

    芬罗德在某次世家酒会中与这位金发贵公子见到了面。

    “我知道眼睁睁看着爱人去色诱对方你很不爽,但是……”芬巩试图劝说杀气几乎要化作实质的弟弟,说到一半觉得这实在是太惨了,无从劝起,只能拐弯抹角地安慰:“也就这一回了,只要套出魔苟斯的情报就可以彻底结束这一切了。”

    然而安纳塔不是个省油的灯,心眼子和芬罗德不相上下,两人周旋半个月还在互相试探,期间芬罗德几乎没有一天是准时回家的。

    图尔巩还是照常出任务,照常海量情报中找出罪犯信息,只是一天比一天脸黑。

    “要不是安纳塔确实是魔苟斯的人,我几乎要怀疑这位芬罗德先生出轨了。”芬巩在办公室外拉住妹妹阿瑞蒂尔嘀咕。

    阿瑞蒂尔耸耸肩,对他表示不屑,”你不懂,爱情就是成全对方的事业。“

    “……那图茹的确挺爱他的。”芬巩默了默,自认为他对爱人没这么大的包容力。

    芬罗德这边压力也不小,一边和老狐狸安纳塔你来我往地试探,一边还要面对爱人隐而不发的醋意。

    还好一个多月以后,他终于取得了安纳塔的信任,套出魔苟斯的情报。

     

    “所以,我们为什么要和OTW联手?”阿瑞蒂尔听到任务安排,抱着胳膊问道。

    这也是安格罗德的疑惑:“我们OTW解决和魔苟斯的恩怨,他们fbi来干嘛?”

    “因为我芬罗德/图尔巩在那边,我们得和他联手。”夫夫双方不约而同答道。

    一切安排都布置下去以后,芬罗德给丈夫打了一个电话,“图茹,如果失败了怎么办?”

    他听到电流送来爱人的呼吸声,和一句轻描淡写的话:“那我们就死在一起。”

    所幸他们取得了胜利。

     

    扫清魔苟斯老巢,众多衍生问题解决掉以后,芬罗德在OTW庆功宴上接到了爱人的电话。

    他毫不犹豫抛开了还在干杯庆祝的弟妹和众多下属,飙车抵达图尔巩定的酒店。

    酒店整层楼都被图尔巩包了,芬罗德走进来以后只看到角落点起的烛光,和落地窗旁波光粼粼的江景,图尔巩正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发呆。

    “这是我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。”听到脚步声,图尔巩转头看他。

    “我记得。”芬罗德笑了,“那时候我在等朋友赴宴,你突然坐到了我的对面,找我搭讪。“

    他回忆起往事,眉眼弯起,“图茹,说实话你那时候谈话的技巧实在很青涩。”

    “那时我还才军校毕业,刚进入fbi一星期。”

    “所以你一开始找我结婚,也是为了方便扮演一个正常人,好遮掩你的fbi探员身份吗?”芬罗德饶有兴趣地问道。

    “不是。”图尔巩定定地看他,缓慢又郑重地说道:“一开始组织安排的人其实是在另一桌,但我……第一眼就看到你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是计划外的。”他说。

    【end】

    时歌2023/1/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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